摆脱了眼前这一大堆事情后,王镇圭赶忙揣紧银子,前往册薄房。谁知正巧在路上碰见那掌薄的,为防被外人瞧见,二人便一同到房里,镇圭解下褡裢,给了他一包银子,且吩咐道:“这是本官从家里拿来的,你掂一掂,一共五两。这钱虽不少,但先别急着花,等三天过后,书院会出一桩大事,那时候任您花天酒地,快活逍遥。”
掌薄的立即收了银子,千谢万谢地道:“王大人待我如此恩重,忍个一时半会儿不算什么。等您到时候升官发了财,在下定要以厚礼相酬。”
镇圭便放心告辞,留下掌薄的一人紧紧盯着银子。
这掌薄的虽为一介文人,但平素皆以卖字为生,进了书院后,才领得册簿房的一点薄俸,止弄得个养家糊口,偶尔吃点鸡鸭鱼肉。这两日方才抓着个贪墨的机会,从王盐课身上刮下来五两白银。他几乎都要枕着这银子睡了,每日苦思该怎么花费,以致睡不下觉,心中如同被人搔着痒,浑身没一个痛快的地儿。
他实在忍不住了,重新掂了掂那包银子,转而想道:‘王镇圭所说的大事,无非就是书院被毁罢了。如今他掌了大权,几个参事都换成自己的心腹了,还有守备大人镇场子,谁敢说个不字?我若是现在花掉这银子,对大局也不妨碍吧?’
想罢,他兴冲冲地带了银子,便出去肆意玩乐。
他刚从酒楼里喝了好一顿酒,脸上烧红,晃晃荡荡地下了楼,在街上却正和副院长宋章撞见。
“你从哪喝这么多?书院里的正经事你还管不管了?”宋章见他要一股扑上来的架势,倒退几步,厉声问道。
“没、没喝多少,”他醉醺醺地答道,嘴里喷出阵阵难闻的酒味,“只是在那儿酒楼上,大吃了一顿,花了五两银子!”
“你什么时候攒下的银子?”宋章陡然一惊,眼珠子警觉地动了两动。
“什么攒下的!”掌薄的一甩胳膊,“宋院长,这是王大人好心赏我的,叫我喝,往死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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