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梅云在旅途上正行走之间,见路旁一座大土山子,约有二十来丈高,上面是土石相搀的,长着些高高矮矮的丛杂树木,是一个大山湾儿。
梅云有些累了,便下马坐在一棵树下休息。这时她听到旁边树丛里有人说话。话音顺着风传了过来,她不想听也得听。
一个男人嗓音有些哑,道“傻狗,好个凉快地方儿!咱们歇歇儿再走。“
另一个被叫作傻狗的说“白脸儿狼,才走了几步儿,你就乏了,这还有二十多里呢,走吧。”
白脸儿狼道“坐下,听我告诉你个巧的儿。傻狗哇!你真想给他把这信送去吗?”
傻狗说“接了人家两三吊钱,能不给人把信送到?”
白脸儿狼说“这两三吊钱,你就打了个饱嗝儿了。你瞧咱们有本事,硬把他被套里的那二三千银子搬运过来,还不领他的情呢。”
那傻狗接着问白脸儿狼“你才说告诉我个什么巧的,是什么呀?”
白脸儿狼说“这话可‘法不传六耳''。也不是我坏良心来兜揽你,因为咱们俩是一条线儿拴俩蚂炸,飞不了我,蹦不了你的。讲到咱们这行啊,全仗的是磨、搅、讹、绷,涎皮赖脸,长支短欠,摸点儿,赚点儿,才剩得下钱呢!这趟买卖,咱们不能看着那书生带着两、三千两银子不算计。”
傻狗说“依你想法,咱们要怎么样呢?”
白脸儿狼说“依我,咱们这时候拿上这三吊钱,先找个地方,玩它上半天儿,回来到店里,就说见着姓诸的了,他没空儿来,在家里等咱们,把那个文诌诌的书生诳上了道儿,咱们可不往南奔二十八棵红柳树,往北奔黑风岗。那黑风岗是条背道,赶到那里,大约天也晚了。等走到岗上头,把那书生诳下牲口来,往那没底儿的山涧里一推,这银子行李,可就属了你我哩。你说这个主意高不高?”
傻狗说“好可是好,就是咱们驮着银子往回里这一走,碰见个认识的瞧出来呢,那不是要倒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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