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倒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他是皇帝的近侍,这就意味着他随时可以向皇帝吹耳边风,这种能力本身就足以让外廷任何人不敢小瞧了他。
不过张诚却忘记了眼前这位申先生的特殊性,申先生不仅是朱翊钧还在做太子时的“班主任”,还是当朝首辅。按照大明的传统,即便再如何厉害的内宦,也不能阻止他申先生的声音传进皇帝的耳朵,想要靠蒙蔽皇帝来陷害首辅,那还是很困难的。
正因如此,申时行并不觉得张诚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对于张诚这种大大咧咧更是心中哂然。只是申先生毕竟是心学大佬,讲究一个气度雍然,纵然心中一百万个看不起,通常也不会直接表现在脸上罢了。
“秉笔此来,不知有何见教?可是为了陛下寿宫之事?”申时行的管家以最合适的时机送上了香茗,申时行也恰如其分地问道。
张诚立刻摆了摆手:“寿宫能有什么事?那么多高人查勘了好几年才选定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事?况且这要是真有事……呵呵,咱家难道还能看出什么名堂来不成?咱家也就是跟着元辅走一遭罢了。”
申时行暗道: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那秉笔此来……”申时行故作疑惑地问道。
张诚一指申时行身旁的书案,道:“元辅手边的这封信里头,想必说的也是平台召对的事,对么?”
申时行微微一笑:“朝中有事,总免不得有人要知会本阁部一声。”
张诚呵呵一声轻笑,道:“不愧是元辅老大人,这话说得真是举重若轻——您老就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么?”
申时行一脸诧异:“哦,是么?倒要请教秉笔,此事何以蹊跷?”
张诚竟然没听出申时行是在套他的话,闻言还以为申时行这位昔时状元读书读傻了,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不由有些洋洋得意,道:“元辅应当知晓,这平台召对说穿了,几乎都是让封疆边臣去回答皇爷的问题……可是,这高求真却不是封疆,他是兵部堂上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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