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古道,漫漫长路。
徐胜身披白衣,头裹素巾,走在最前;他的身后,八名兵卒抬着一口并不怎么厚实,甚至稍有破旧的棺材,一步一步,缓缓跟随。
在那寒酸的棺材的后边,则是两个十来岁的童子,都按照灵州本地的风俗,戴着绺子帽,涂白了脸颊,一边儿走,一边儿唱着些“哼哼啊啊”的悼歌,若是他们愿意,就向天上随意抛几片纸钱。
老头儿的葬礼,实在算不上隆重,但总好过没有,是徐胜在当前能做到的最好了。
他与老头儿,都是孤僻之人,与城中大多数百姓、军士并不熟识,实在不能要求他们参加葬礼;何况,如今这般境况,重兵压城,缺粮短食,又怎能宴请八方?
徐胜走着,步履艰难,心头沉重。
生离死别,几人堪受?何况他天性良善,为人平和,更是见不得、受不住。
一步步,一尺尺,徐胜走得很慢,他刻意减缓步速;最终,却还是到了应到的终点。
城东,有一处青青高地,原是孩童嬉戏、老人休憩的场所;马上,却将有一座坟墓立起。
诚然,这里并非埋骨良地,却也是徐胜尽心尽力、数日探寻的结果。真正适于安葬的地方在城外,是那巍巍大山,在那青青林边。
可是,那里如今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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