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眠还是那般随意的笑着,他侧头注视南停归:“大哥,谁与你说我是为了这国仇才潜伏北秦,为了南府才杀岳牢?”
南停归怔然,他正想询问。
南风眠却转过头去,轻声道:“天下皆以为我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可是我却知道,十二年前的我不过是一个路遇不平事,拔刀助不平的少年。“
“我去北地游历,看到一位少女被岳牢以楚重马拖行,看到那女子肚子破开,露出其中的幼婴,看到她疼到极致因而麻木的眼睛,看到她被路上细纱割裂的衣服,绽开的血肉,又看到饮酒畅笑的岳牢,所以才想要杀一杀他,让他不至于死人了还笑的那般开心。”
南风眠娓娓道来,眼神中的轻挑之色有些收敛,反而露出几分自豪来。
“我因那可怜的女子想要去杀那条老狗便去杀了,他的一臂一腿,我已埋在那女子死去的地方,这件事的原因就是如此简单。
大哥,我这般冲动的人又如何能够执掌国公府?”
南停归怔然间听完南风眠的话,他沉默良久,又抬头问道:“岳牢尽屠金枢城三十万儿郎,大伏太玄满城镐素,你无动于衷,但却为了那一个陌生的连名姓都不知的女子,便花了十二年时间,去杀岳牢?”
南风眠笑了一声:“我不曾看到那三十万儿郎的死状,但却看到了那女子死去时的痛苦、恐惧,看到了她至死都流露着的对腹中孩儿的愧疚。
大哥你看,我便如此不智,南国公府若是由我执掌,只怕余下的时日便不多了。”
南停归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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