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开封调来的。知府嫌兵少,特呈方巡抚拨动驻军,增兵至陈州的。”
“看来卢知府很有雄心呀。”
赵授此刻才后悔说的太多,为给卢知府洗清嫌疑,遂勃然大怒:“你这话什么意思?卢大人清白之身,你难道平白无故地怀疑他别有用心?这是不可能的事!”说着,他一撩袖子,准备离席而去。
“在下不是此意,”陈同袍宽慰道,“不过就是赞叹他有治国之才罢了,赵都督……”
“不要叫我赵都督!我不是陈州的都督!”赵授恼羞成怒,急得连忙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区区一县之令,听明白没?我一句话都不说了!你愿怎么猜度怎么猜度去吧!”他夸张地用手比划着,用力拽开门,奴才们本要拦住他,陈同袍却一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妄动,任赵授气冲冲地去了。
陈同袍由此断定卢德光必有反意,便瞒着钟知府,向河南监察御史递了一道奏本,述说卢德光‘遣都督赵授至汝宁,密约大事’,且‘稍与授语之其事,则彼愠露于色,嚎喧不止’,故请监察御史‘至陈州巡其实情,以备不虞’,并十分真诚地说‘若有虚言,则请杀同袍之头’。
监察御史得了奏书,便下了决心要去陈州走一遭。可知道此事不可轻视,为提防陈州生疑,故意的拖了几天,才准备行头,直赴陈州。
而唯一能向这位监察御史说出真相的人,正在府衙的书房里徘徊着。这是午夜了。叶永甲在死气沉沉的黑夜突然醒来,也不知为何使他寝不能安。他一看旁边席子上的寇中睡得正熟,便轻轻换穿上衣服,走到外面的议事房,再进了院子,有风,但微微吹着,反倒清爽人心。
他径走入二堂,从那里进了书房。书房光线很暗,他摸索着点了立灯,然后坐在椅子上,眼睛不眨,直直地盯着灯上溅起的火苗。
监察御史正午就要到了,这是他得到的消息。而他该做的事不需卢德光亲自指点:那就是替他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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