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晚似乎来得很慢。‘开放宵禁’的布告已经贴了一日,百姓对此自然是万分欢迎,万陆党争以来的阴霾似乎不再笼罩南京。
各处各地都锣鼓喧天,灯笼顺着长街挂起,橙红色的光明亮耀眼,直照进万陆二府之内。陆放轩这边,是同齐咨等人大宴宾客,觥筹交错,吵嚷满厅;万和顺那里,却只不过简单备上几样菜肴,和家眷吃着瓜果,安静地看蔡贤卿唱戏。
这蔡贤卿素所崇仰的卫先生也未闲着,而是走到淮清桥,和夏元龙故地重游,下一番棋。
犹在茶肆里,茶主人兴高采烈地捧茶过来,见识他二人对弈。
像当年一般,百姓仍旧围成一堵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翘着脚,就为看两位‘贤士’下棋。
“怎么样?”夏元龙笑拈着子,“我这主意好不好?是不是许久没在这呆过了?”
卫怀彷徨四顾,语气有些冷漠:“好。”
“及民,仲方兄与我们在此处结识,今天就算是一场祭拜罢。”夏元龙苦笑道。
“不过我们的势头愈发劲了,”他接着说,“万党已经制我不得,改革救民看来只是指日。足慰仲方在天之灵了!”
“你真这么想?”卫怀问。
“难道不是?”元龙的口吻似乎不容置疑,“苏州的书院被朱澈打理得像模像样,远至荆州都有了书院开设,岂不如我所言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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