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鸿示意自己的小厮墨羽停止推自己,待轮椅停下来,才回头看着方从哲,冷着脸且也眼含泪水道:“儿子现在因为那些东林君子的威胁被您打断了腿,不能出去寻欢作乐,回到家里也只能看着院墙发呆,但儿子知道,这事不能怪您!”
“要怪只能怪那些东林君子把您逼得太紧,他们之前就污蔑我打死青楼的人,现在又逼得您打断了的腿,所以这仇,儿子不能不报!”
“而且,儿子也知道,您现在因为天子宠信,已经被很多人恨上了,将来您只能步严嵩或张居正的后尘,而且,儿子知道您也是有抱负的,神庙没给您机会,您一直对此很遗憾,而现在天子给您机会,您不可能会放过,不然,当初,您也不会为了争阁臣之位而不惜联合齐楚浙党斗李三才,甚至又以保李三才之命为条件换得叶向高的推荐,使得您成功入阁,让东林诸君子大失所望;”
“因此,儿子知道我们方家和东林诸君子的梁子是结上了,儿子既是报复他们也是替父亲您打压他们,现在儿子要通过揭帖的方式将这些诸君子的丑恶也宣扬出去,儿子也要结交一帮人,与那些所谓的君子斗法,把他们也搞臭!再说我们北方士绅本就不该任由他们南方士绅欺负!”
“哪怕父亲您要步严嵩或张居正的后尘,儿子也宁肯做严世蕃,轰轰烈烈地死,也绝不愿意像张敬修只能被逼得委屈自杀!”
“儿子已经以允诺让顾昆山将来成为刑部尚书让冯铨将来出任南直隶巡抚为条件让这两人同意一起搞臭这些东林官员,两人都是翰林出身,笔下功夫不逊于东林诸人!”
……
方从哲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儿子,他从没想到自己这儿子会有如此心机。
“你怎么能确定你能让他们成为刑部尚书和南直隶巡抚?”
方从哲问了一句,他第一次问自己儿子这种事。
方世鸿笑了起来:“到如今这局面,有底线的士大夫都不会选择为了陛下得罪天下人心,而坏了整个社稷,唯独顾昆山这些没有底线的人才不顾及这些,朝廷到现在只能用他们,所以,其实儿子允诺或不允诺,朝廷都会用他们,而现在儿子允诺他们只是让他们误以为是儿子有这个权势而已!”
说着,方世鸿就问着方从哲:“想必您也已经向陛下举荐这些您也看不起的小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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