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范良会说这麽多。苏惠全摇摇头,「不是有一句话那麽说吗?」
「嗯?」
「说了孩子是一张白纸。因为遇见的每个人而染上颜sE。可是大人难道不也是如此吗?因为自己喜Ai的人而沾染一切未知。黑的白的,紫的红的。我不知道继续往下走,我会变成什麽颜sE,可是依旧奋不顾身。这是成年人的莽撞。我说我Ai你太过於矫情,说是喜欢也不太恰当,可现阶段我只有你也的确只想要你,哪怕你为我敞开笼门,我也不会跑。也许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人质对绑架犯产生了依恋,也许是我天生忠诚又命贱,可我的确会留在你身边,未来是未知,我会怎麽改变、你又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但若是作为夥伴,我想跟你并肩。」
「……夥伴?」范良似感到荒唐,笑了出来。他站起身换上了衣服。
「你要去哪里?你的伤……」
「我把衣服穿上,才不会又想Ca0N1。太可Ai了,说什麽夥伴呢?你不可能是我的夥伴,打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无法把你看作夥伴才放了你的。即便你自己又擅自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不再只把你看成所谓夥伴。唐突也好莽撞也罢,我愿意染上你的颜sE,所以才愿意告诉你很多事,但事情是表面,我也是。也许内里的我会让你生厌,因为沉重黑暗,而且你帮不上忙。没有谁能分担谁的痛苦。我需要陪伴,但我依旧痛苦,我需要你,但你无能为力,这样的感情很累人。」范良道。
「但你依旧需要我不是吗?那肯定有原因。只要那个依稀的原因还存在,我就有必要存在。」
「你真的很傻。我可是个坏人。」范良轻笑,「居然想跟着我。你真的知道自己在g嘛吗?」
「何必知道?想g嘛就g嘛。人生只有一次,我也不是能考虑那麽多的身份。我什麽也没有就一条命,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还这条命的恩,所以即使不太喜欢也没什麽热忱,我还是努力把事情做好,要说擅长,倒不如说我『必须』。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必须。有的事没有理由,但就是需要理由,我也知道方宁一定会希望我做自己喜欢的事,他甚至考虑让我上大学等等的,可我一样坐立难安。我的命是人家给的,我不能毫无作为,也不能让他被人口舌,所以我选择了跟他一样的路。这是报恩,哪怕他其实不是真的那麽喜欢我走上这条路。」
「我想人生没有什麽非知道原因不可的选择,人是情感动物,很经常会冲动。」苏惠全下了结论。
「冲动?」范良点点头,「的确。我一直觉得人的轮回,生生轮回,都是自己选择的。当然底下的世界我也还没去过,但喝孟婆汤之後忘了的只有回忆,七情六慾还在,以至於人人都还是有情众生。佛教的说法是我们每个人都带业轮回,累劫累世,可这根本不公平。一碗汤喝了到底,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却早负罪。我一身罪业难消,想都不敢想轮回。就连观音我都不敢抬头看。如果能选,我不敢轮回。此世罪业难消,我还不完,也不敢指望下辈子的我去消受。他也许是个好人,却得受苦,而这样的我,在此生却能遇见你。」
他懒懒靠在床头,神情落寞,苏惠全第一次觉得他像个孩子。「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潜意识的画面,但我经常看见鬼门关前的模样。」他又道,「高耸的门,一路通天,很奇怪,鬼门分明在地底不是吗?怎麽会通天?可我後来又想,一定是我太坏了,直接下了十八层。所以入口如此高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