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法敏抬脚进入亭中,跪坐在金德曼对面。
金德曼左手两根春葱一般的玉指拈住右手的衣袖,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执壶给金法敏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然后手指在茶盘上点了点,示意金法敏饮茶。
金法敏含胸垂首,郑重谢过,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入喉,滚烫回甘,周围清风徐徐、荷叶荡漾,人比花娇、花映娇颜,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花香、哪里是茶香、哪里是人香。
余光掠过那一双雪白纤美的玉手,只觉得心里一跳,赶紧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金德曼将这个外甥的神情收入眼中,对此却并不在意,她深知自己的身体是何等诱人,少有男子能够抵挡。
幽幽问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金法敏略一沉吟,想着如今女王陛下与房俊的关系,干脆直言道:“吾奉命统帅‘花郎’潜入长安,如今已被越国公妥善安置,想来是有大用的。鉴于如今大唐国内局势紧张,皇帝与亲王死战不休,或许是吾新罗一个难得的机会……”
言语未尽,但意思已经表述清楚。
毕竟身为新罗王族,在善德女王无后的情况下,其父金春秋是有继承王位之资格的,而一旦金春秋成为新罗王,那么他作为金春秋的嫡长子,顺理成章成为新罗储君。
如今新罗并入大唐成为海外藩篱,高贵尊崇的金氏一族分崩离析、流离失所,陡然面对一个有可能复国之良机,岂能无动于衷?
即便是一只狗,也不至于摇尾乞怜,偶尔也要叫唤几声,为自己争取一块骨头……
金德曼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目光自金法敏身上掠过,投注到亭外池塘里一株亭亭玉立的荷花上,看着那粉白的花瓣,慢悠悠道:“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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