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认真看了他一眼,忽然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手中的冠帽夺过,顺势又戴在他头上,同时道:“务实,这是朕生平头一次为人整理冠带。”
高务实先是一惊,继而面露挣扎之色,脸上原先的坚毅犹如春日下的积雪,肉眼可见的正在消融。他深深鞠躬,道:“臣……万死。”
“不用万死。”朱翊钧一把拉着高务实的右臂,道:“你跟我来。”
不来也不行,因为朱翊钧用的力气很是不小。高务实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只怕衣袖都要被撕破,那等下出去可就要成天下奇闻了,鬼知道会被一些闲人编排成什么样。
于是皇帝拉拽着高务实,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东厢房。这是间书房,摆设的模样高务实异常熟悉。朱翊钧继位后的前几年常常在此读书,因此高务实在这里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撞上任何物什。
皇帝拉着他过来,一把将他按在御座旁另一张书桌后的椅子上,道:“坐着别动。”然后转身自己走回御桌之后,也坐了下来。
此时,朱翊钧道:“记得吗?二十年前我们就是这样坐着的,今日你我仍是这样坐着。二十年前你如何与我说话,希望今日你仍能那般与我说话。”
高务实涩然道:“臣,遵旨。”
“二十年前你是这样和我说话吗?”朱翊钧显然并不满意,挑眉问道。
高务实苦笑道:“皇上,二十年前您尚未亲政,而臣也不是什么大学士。恕臣直言,您当时虽然也是臣的君上,但更多的还是臣的同窗。然则时至今日,您已是御极天下近三十年的大明中兴之君,而臣……只是百官之一。”
“是吗?”朱翊钧盯着高务实,道:“万历八年时你名登金榜,那榜上的三百进士如今谁与你不是身份有别,难道你就不认他们做你的同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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