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诚便来了,不过他此刻却没有换上便服,而是穿着一身大红纻丝蟒衣,整个人神采奕奕。他见申元辅、王阁老都已经起身相迎,不禁得意,拱手笑道:“劳二公久候,是咱家的不是。不过这次却是怪不得咱家,乃是因为正要出宫之前忽然被皇爷唤去……呵呵。”
申时行心中一动,微微拱手还礼,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厂督乃陛下心腹,这般时刻也须臾不可稍离,着实让人钦羡……却不知皇上这夜里还有什么要事非得与厂督分说?”
“倒也不是什么要事。”张诚笑道:“皇上把咱家找过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可知汉光武帝刘秀?”
申时行与王锡爵同时心中一动,对视一眼,齐声问道:“厂督如何说?”
张诚大笑道:“咱家也是进士教出来的指内书堂,焉能不知光武帝?自然说知道了。”
申时行点点头,笑道:“那么皇上接着说了什么?”
张诚这次就没之前那么面色自然了,轻咳一声,道:“皇爷问:你可知光武帝为何不杀功臣,却杀了三位宰相?”
申时行与王锡爵心中一凛,再次对视,然后王锡爵主动问道:“厂督如何作答?”
张诚苦笑道:“实不相瞒,皇爷这个问题咱家还真不知道,所以咱家只好打了个幌子,说‘奴婢只是奴婢,焉知帝王心思,皇爷这一问却着实难着奴婢了。’”
申时行和王锡爵同时心中暗骂:好一个滑手泥鳅!
不过暗骂归暗骂,他俩位也不得不承认张诚这个回答非常聪明,只是这样一来,他俩就只好自行判断皇帝突然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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